“城已经被围了。”国军“剿总”郑洞国冷冷地说:“四平打下来的时候,他们损失惨重,短时间不会进攻。我们要抓紧这个时间采购物资,加固防线。”长春张了张嘴,没说话。即使再不情愿,他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。
一袋袋的水泥不断堆起更坚固的防御工事,改名为解放军的共军却在城外驻扎了下来,不走也不打。吉林的守军在之前溃退到了自己的城中,交通线也被掐断,物资只能靠空运。而城中有十万军队,还有几十万的平民。
城里需要烧火,柴不够,砍路边的树;再不够,公共设施里的桌子椅子砍了烧;还不够,油性大的豆饼子也当了燃料。即使抢购了一堆大米,粮食储备也是有限的。吃什么,怎么吃,能撑多久,成了军民共同发愁的内容。
“我们脚下不就有黑土地嘛!把路挖开,臭油子能烧,路基上能种粮,就能挺到委员长来增援了。”郑洞国对这一想法十分振奋。
当真如此?粮食要收,怎么也得等到仲秋;可城里的存粮,只能支持到盛夏。劝说没有结果,长春只得把担忧悬在了嗓子眼里,寄希望于城外的军队休整完毕来进攻——希望进攻?他觉得自己可能疯了。
六月转瞬就过了,物价已经涨到了一斤高粱米四五十万元。已经有流浪的手艺人和难民饿死在街头。他们没钱没家,没亲没故,也不可能逃出四面严防死守的国军。每天都有飞机过来,可是空投的东西完全杯水车薪,连军都不够吃,更别说民了。长春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。
“你们要守城,没问题;可是这些人,能不能放出去一些?”长春直白地询问郑洞国。军官的嘴角抽动了一下:“放出去?给敌人增加兵力?”
“被他们围着饿肚子的,未必情愿当他们的兵。何况就算那些平民呆在城里,也只是你们的负担。等他们都摸清了你们布防的情况再逃出去,不是更糟吗?”长春试图晓之以理。他也开始饿了,但只要居民吃不上饭,自己吃多少东西都没用。
“啊,你说的我都明白。”郑洞国点起一根烟,狠狠吸了一口,吐出一大团:“可是你不知道吧。前两天,杂牌军有几个心软,(注1)偷偷放出去几个穷人。可你猜怎么着?他们让外边儿的拿枪给逼回来了!有的是跪着求他们回来的,说是上司命令什么不许外逃,哼哼,想把粮食的压力压在我们头上,真他妈的有理!”
长春站了起来:“我去和他们谈。我不信他们真能忍心让这些普通百姓饿死。”“不行,我可不敢保你出去干吗。这边儿的上司也交代了,长春城,怎么都要守住!”郑洞国“噌”地站起来,瞪圆了眼睛像要打人。“你让我怎么能看着这种事?你也好,你上司也好,和鬼子一样没人性吗!?”
“别拿我和鬼子比!”郑洞国吼了起来:“你以为我愿意让人围着?那是军令!军令你懂吗,不听就毙!百姓是人,这些跟我们出生入死的兄弟就不是?!我告诉你,”他凑到长春跟前,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:“到不行的时候,上头说可以把平民的口粮充军。我还没这么干。你非要出去,可就别怪我了!”
长春沉默了。
即使知道所谓“平民的口粮”早已所剩无几,他依然不敢冒险硬冲出去。
现在是没有这个胆量。
不久变成了没有这个力气。
城外有十万大军。城里有十万大军。
城外的大军虽然艰苦,但有多条路线的供给;城里的大军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天空。
起初每天还有十几架飞机投下粮食和军备,后来一天只有两三架,且在这短暂的雨季中,一遇阴雨天气就不来。
那少得可怜的飞机,迎着城外密集的炮火,匆匆扔下包裹就逃走了。有一半的物资,落在了城外。
饥饿侵蚀着长春的身体。渐渐的,那种饥饿已经超出了对食物的渴望,变成了对生存的眷恋。
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死的。饿殍已经在大街上随处可见,因为活着的人也失去了掩埋他们的力气。
在自己也随时可能成为他们的一员时,谁又能对死亡表现出更多的怜悯。
当因饥饿而死亡成为一种仿佛比因温饱而生存还要正常的状态时,城外正在欢庆丰收。站在防御工事旁的守军肚子已经饿得叫不出来,眼睁睁地看着城外金黄的麦穗、艳红的高粱堆成一座座小山。解放军与农民们大声唱着快乐的歌儿,有意无意地让守军听见。
真是绝妙的心理战术。但为什么,在满城的尸臭中陷入半昏迷的长春,完全打不起精神去赞叹呢。
居民减少了。有的终于偷偷溜了出去,穿过腐烂的气息浓到让嗅觉失灵、尸横遍野白骨累累的“三不管”地带,在于心不忍的解放军那里讨得了重生。但更多的人,还在亲人的尸体旁、棺木旁,麻木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。
守军也逐渐捱不住了。没有人再听从上司“粮食平分”的指令,平分了就没人能吃饱;掉下来的粮食,哪一支队伍抢到,就拿回来和最亲近的兄弟们私分。守军之间的矛盾,也在“正牌军”“杂牌军”的基础上进一步加深着。
“共匪主力南下了,估计要打锦州。我们趁此机会突围到沈阳,就还有机会,否则,一切都完了!”长春昏昏沉沉地听着郑洞国的战况分析,对此其实并不在意。但,还是有一丝希望的火光在他心中静静的燃烧着——如果他们突围成功,解放军进城,围城就结束了,市民们就能活下来了吧?
这一点火光很快就被掐灭了。
突围失败。合情合理。
因为国军们也早就饿得不成样子了。吃着不能吃的东西,夜盲、腹涨、盗汗、晕眩、浮肿,通通出现在这些青年人的身上。即使放开大路给他们走,有的人也已经走不到沈阳了。
军心动摇。他们上司发来的电报依然严词要求死守,与城同生死,否则军法处置,摆明了是不会再有救援。但在这样的折磨过后,有的兵未必还想继续听从他,听从一个在如此关头还以军法威胁的将领。
尽管没有人再关注秋季的天气,长春依然在天将黑时把自己拖到了门口,希望凉雾能使他昏沉的头脑清醒一点。
城里一片死寂。人就不必说了,敢在城里停留的鸟儿早被抓去吃了,连会叫的小虫都被饥不择食的人们闭着眼吞了下去。长春有气无力地坐在石阶上,阖着眼睛,感觉凉风吹在脸上,脑子里一阵清醒一阵混沌。所有的感觉好象都在离自己远去,但比起直透脊背的饥饿,这种无感似乎是天堂般的美好。他的身体微微摇晃着,模模糊糊地思考是不是就这么顺着撑不住的意志,睡过去。
“国军的兄弟们!你们听得到吗?”头颅下垂到一半,停下了,又缓缓抬了起来。“现在锦州快被我们打下来了,再也不会有人来支援你们了!”长春用力支开眼睛,茫然地寻找着这声音的来源
“你们已经守了这么久,还没有援军;老蒋早就打算放弃你们啦!你们还给他卖什么命呢!”是城外传来的声音,好象是在用大喇叭向这边喊话。“你们没有粮,是打不赢的!不如直接投诚,大家还是一家人!”唔,是劝降吗……
“你们也有父母,也有媳妇孩子,你们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吧!”一阵切察声,大概是扩音器在传递到其他人的手里。然后,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了。
“驻马店的驴蛋儿,你在吧?我是你爹啊……你妈想你,哭得眼睛都快瞎了……快出来吧,现在还来得及,咱们一起回家……”
换成了一个女青年的声音:“铜陵的石头哥,我可想你啦。他们都说你死了,劝我改嫁;可我不信,一定要等你回来。石头哥,你一定要好好出来,咱们的孩子还没见过他爸爸呢……”
又换了一个带着哭腔的中年女人:“东川的水生,我的好弟弟!当初是我不对,不该为了给小柱治病就让你去给鬼子干活……现在小柱没了,大柱加入了共产党,我不想让你们俩打起来啊!算我求你了,出来吧……”
小孩子的声音:“任丘的阿爹,妈妈因为买不起粮食,领着妹妹跑了;姥姥快饿死的时候,解放军来把我们救了。姥姥说,解放军是真对我们好的。你出来后,也会当解放军吗?……”
这些乡音,回荡在长春城的上空。四处的守军们沉默着。扩音器在城外的军营里传递,一群群远道而来的人们,用这种方式诉说着对亲人的思念;一个个尘封的乳名被提起时,都引起阵地中的一次颤抖、一声叹息。这叹息声此起彼伏,逐渐成为一种汇聚着的压抑不住的呜咽。在夕阳消失的地平线上,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下,成为一曲悲戚的哀歌。
在清冷的哀歌中,长春逐渐清醒了起来。听着这些南腔北调的希冀,他知道自己还不能就此离开。睡过去?说什么胡话,像那些守军一样,即使饿着肚子,他还有许多的亲人!连外族的入侵都挺了过来,他怎么能死在自己人的包围下?五百多年前,兄长在兵败前支持了一年;而自己还不到五个月,怎么能如此轻易就放弃!
在物质匮乏和精神劝诱的双重攻击下,守军已经坚持不了太久了。
十六日晚上,长春从郑洞国的指挥部离开时,街上依然空无一人,城外的喇叭高声播报着锦州已经攻克的消息。自己的宅邸在东南,六十军的负责范围。他机械地挪动脚步,一步步向前走去。路上仍有一队六十军士兵在巡逻,他们互相看也不看地擦肩而过。
嘴突然被捂住了,紧接着脚踝一痛,天旋地转。衰弱状态的长春反应速度与力量大不如前,待他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刚才碰到的士兵袭击时,已经被几个人抓着四肢夹在中间,用不慢的速度跑在路上。挣扎了几下,但虚弱得没有任何作用,长春努力让自己的脑袋运转起来。
他们应该是认识自己的,用这种类似绑票的方式把自己弄走,是想要要挟解放军?——这样完全没必要武力威胁吧,而且看来解放军也不算太在意城市的死活。
长春的推测还没出结果,已经被拖进了一户民居的小院。屋里有光,里边肯定不是普通居民,他们是没心思在这种时候点蜡烛的。借着微弱的光,他在院落里看到了几个小土包。院门很快关上了,他又被带进屋子的小厅里,按在一张椅子上。里屋的门还是关着的,一个士兵在上边敲了三下,说道:“长官,已经找来了。”
里屋的低声谈话停了下来,六十军曾泽生将军的声音传了出来:“知道了,带进来吧。”门打开,长春看到曾泽生、陇耀和白肇学围坐在一张桌边,桌上点着蜡烛。几个士兵把长春架进里屋,让他坐在炕沿上,退出去敬了个礼,又把门紧紧关上。
见几个军官都打量着自己,多少有些烦躁的长春先开口了:“几位找我来,有什么事儿吗?”又一阵沉默后,曾泽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说道:“总统恩断义绝,桂公(指郑洞国)死守不放,我们——打算起义。”
这宣称无异于一道闪电,在长春的心中划破一片阴云。但他尽力维持着表面的不动声色,问道:“您是要造反?”“对。今日总统手谕要我们突围,但他的援军还在辽西。如此下去,于军于民,惟有死路一条。我们派去与解放军联络的人下午回来了,明日凌晨,即行起义。届时,就请你随我们到那边去了。”
起初不让我出去,现在却主动提出要一起走,这算是把我当成投奔的见面礼吗。不过就算如此,也终于是要结束了。此念一出,长春顿觉精神抖擞了几分:“郑洞国知道这事?”“桂公是总统嫡系,他若知道,非毙了我们不可。你愿意跟我们走就走,不愿意——”曾泽生摸了摸腰带:“也只好用点手段了。”
怎么可能不愿意。几小时后,长春被夹在六十军的中间,向东南方向悄悄离开了市区。与此同时,解放军从另一条路悄悄进城了。与六十军互相瞥到了对方的身影,两下里也当没看见,各走各的路。解放军有令在身自不必说,六十军的多数士兵都在“一出城就扑向食物”和“长官让你们别放开肚皮吃,免得吃坏了胃”中艰难抉择,即使不明起义真相,也在长官的指令下懒得深究。(注2)
长春磕磕绊绊地前进着,有种放松感让他几乎随时会昏过去,但他尽力坚持,为了确定无疑地把自己的要求传递给解放军的将领。
好不容易出了城,身边的人搀着自己直奔司令营。到门口,身边换了两个人。长春看不清出来的那个人是谁,也听不清身边的人和他说了些什么。他只来得及一把抓住那个人的袖子,尽可能大声说道:“快拿粮食……救救城里的人……”
然后,便顺从眼前冒出的金星栽了下去。
大批解放军开进城了。在六十军的影响下,多数新七军的士兵在消极抵抗后,也陆续放下武器,只有少量郑洞国的亲信依然随着他且战且退。见战势已定,解放军们迅速调入大批本就该属于市民们的粮食,在死人堆里找出活人,给他们喝上粥——这个状态,他们是不能直接吃饭的。
伏在病榻上的长春终于感觉到生命不再流失。但这虚弱,却是一时半会恢复不了的。
等活人保证了,一部分人继续围追早晚都要输的郑洞国,其他人开始掩埋市民的尸体。逃出去的市民也陆续回赶,面对自己或生或死的亲友,感慨悲泣。
二十一日凌晨,又一次在中央银行大楼,郑洞国放下了武器。同日,书店与邮电局恢复营业。由于围城而造成的种种经济损失在政权易手后迅速恢复。可是,人呢。
似乎是在长春这里得到了足够的补给和勇气,十一月二日,东北解放军攻下沈阳,又马不停蹄地入关华北,与华北解放军一起把平原上的大城市团团围住——这一次,他们不想等太久了。
唯一受此殊荣的长春已经解放了。
兵不血刃。
淮河海河流域与华北平原上的城市在两个月后基本都被解放军攻占。在双方的努力下,古都北平得以免遭战火的蹂躏。蒋家军溃败到长江以南,半年内减少了一百五十多万人。
“大哥已经决定选择这一支队伍了。”哈尔滨的电话。四六年被共军接收后,他就成为了他们在东北的政治中心,据说将来还有被当成首都的可能。(注3)“所以呢?”长春的声音里有了一些力气,但听不出他的情感。“现在战况几乎是一边倒,大概离结束不太远了,只要没有外人插手。战争早点结束,对你我,对大哥,都是有利无害的。”
“……二哥,你有话就直说吧,战况什么的我又不是不懂。”长春听出哈尔滨话里有点拐弯抹角的意思,催促道。“……好吧。咱们几个离伊万家比较近,对大哥新选择的上司来说,算是重要的战略后方。”“嗯。”“所以解放军还在打南边的时候,要是土匪还总去袭击你那里,你能不能也为上司的战略储备考虑考虑,少领点民兵去剿一下?”
“二哥,我该以什么身份去呢。”“……什么意思?”哈尔滨对他这一问有点懵。“枪是要从解放军那里拿的,我只能以‘人民政府领导下的长春’的名义去征民兵,去打土匪。可是,”考虑到对方身边可能就有人民政府的官员,长春犹豫了一下:“怕是以这个名义,既招不到人,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……”
哈尔滨的声音低沉了几分:“宽城子,你身上发生的事,我也特别难受。可那毕竟是战时的非常办法,不代表解放军和大哥这个新上司本质特点。你还好好活着,这不就最说明问题了吗?”“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。二哥,前段时间,城里的熟人见面就问‘你家死了几口人’,像问‘您吃了吗’一样自在。那些土匪为什么专来我这儿?就因为城里余的那些百姓多少有些不服气,对政府的号召睁只眼闭只眼。有土匪来联络了,他们也装没看见,不往上边举报。这样的状况,你能期待些什么呢。”
电话那边大大叹了口气:“那好吧,就由着你。希望他们以后的作为能让你有所改观,我找吉林吧,回见。”没等长春接茬,他就挂了电话。长春默默把话筒放回原位。方才他再三犹疑,还是把那句已经没用的话吞了回去。
——我城里死的人,可是和南京哥哥一样多啊。
蒋介石在元旦发出求和声明,这可谓是一招狠棋。即使北部溃败,他在长江以南依然有大量的部队。如果对方答应谈判,那无论结果如何,都给了他充足再招募兵力的时间;如果对方不答应,他又能以此为借口,发出“共
啊产啊党坚持内战”的舆论攻势,使对手一定程度上失民心。
他的对手选择了前者。四月,他们坐在了北平的谈判桌旁。共军的百万军队已经开到了长江北岸,只等一声令下,或撤军,或渡江。这个时候,长江的雨季已快到了。一旦江水涨起,再渡江就很困难了。再到枯水期,还有半年——这半年,一切都可能逆转。
共军的代表很急,国军的代表却在故意拖延。好不容易达成了一项协定,国军代表却拒绝签字,谈判破裂。
水已经开始涨起。二十一日,解放军迎着对岸的炮火,在天堑之上千帆竞发。虽然有所伤亡,但主力部队还是在短短几天内,渡过了蒋介石“南北分治”的最后防线,江阴、笆斗山、镇江,陆续发生了国军的起义或投诚。国民党当局弃守南京,部署退却。
二十三日,一直守护着中山先生遗志的南京,在几番目睹了战争的苦痛后,终于痛下决心,走下城楼,与换了身军装的王耀紧紧相拥。接下来,解放军追击着已经失去了政治中心的国军,先南下青阳、杭州,再东进上海、西进武汉南昌,收回了东南的大片国土。蒋家军匆匆退往西南,那里地形复杂,想要攻下,着实要费些工夫。王耀暂且召回了已经在新上司管辖下的弟妹们,打算一边恢复因战争大伤的元气,一边继续统一的事业。
九月,在政治协商会议后,城市们再次聚集在一起,准备参加大哥对新上司的正式确认仪式。这一次,是在又改名回北京的新首都。吉林确实被确定为新的省会,当她接过长春的领队旗帜后,开心地叫道:“我是唯一和省的名字一样的省会城市!”舒兰在一边小声说:“那是因为立省时只有你一个大城市所以干脆懒得想新名字吧……”结果被狠狠瞪了一眼。
啊啊,这样真好。身体恢复得差不多的长春微笑着在一边看。无论如何,战争总算快要结束了。还有什么比和平更美好呢?这段时间他补习了很多内战以来的情况,冷静下来后看一看想一想,新上司总体上的确是在为家人考虑的。尽管现在大哥依然伤痕累累,依然比不上有些国家的发达,但只要不再内乱、大家能够合作,就一定会好起来的。
在天安门广场上,新上司庄严的宣布过后,城市们与广场上雀跃的人民一起发出了由衷的欢呼。一个新的、强大的政权就此正式确立,宣告着一个和平幸福的新时代即将来临。
同样在欢呼的长春没有忘记,此时在遥远的西南,仍有大批仁人志士只能在暗处含着热泪绣出一面面红旗,仍有百万农奴在寒冷的高原上痛苦地喘息。除了东北,大哥的绝大多数铁路已经由于种种原因无法通车;而刚刚获得解放的地方,由于旧政府与阿尔弗雷德签定的所谓平等条约,濒临崩溃的经济正百废待兴。
但这些,与这片大地上的民族已经战胜的一切相比,又有什么无法解决呢?
五星红旗下的王耀,正挺胸昂头,傲视着前方。
——近代史END——
注1:长春的守军主要有两支,郑洞国的新七军是蒋的嫡系,有阿尔的装备,是所谓的“正派军”。曾泽生领的六十军是滇军,战斗力不错但是是所谓的“杂牌军”。咱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,反正他们有矛盾……
注2:曾泽生自己写的《六十军起义纪事》死活找不到……所以这里只好照着些零碎的资料写了,还有少量脑补成分= =
注3:哈尔滨在建国前有被考虑过当首都,因为离伊万近,这个是滨家人自己考证的。其实我总觉得好象挺多城市都被列在考虑范围内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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