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宫中一处秘密的昏暗囚室。铁门打开,两个警卫搀着新京走进,安置在墙边的床上。新京脸上的泪痕刚干不久,有些无力地冷笑道:“我记得普通的牢房可不是这样。”两个警卫对视了一下,其中一个开口道:“东京大人交代说,要在不违抗本田大人的前提下尽量优待您,所以也请您尽量配合……”已经懒得再对那残忍的虚伪评论什么,新京疲惫地躺下,合上了双眼。
醒来后,窒息般的无力感减轻了不少,取而代之的是刺入骨髓的悲伤。虽然实际上只见过一面,这七年中新京一直以为,有杨靖宇在,就有希望。现在他不在了,但天还没有塌下来。所以,被他守护了这么久的自己,还不能放弃。
如果死了,就无法代替他看到自由的天空,无法代替他继续守护家人的幸福,无法代替他驰骋在属于家人的原野,也无法惩治背叛他伤害他的罪人。所以,要坚持下去。
这些愿望对铁窗中的囚徒多么可笑,但唯有这样坚信,新京才有勇气面对这一连串的打击。但就这样结束,未免对他也太不公平。新京环顾四周,看到了一张小木桌上放着装水的瓷碗。端起来将水饮尽,用力把碗扔向地上,摔成数片。听见响声,警卫跑了过来,正好看见新京拾起一块较大的碎片,声音不带感情地说:“不小心打碎了,再拿一个过来。”
大约是真的得到了东京的命令,警卫没说什么就答应了囚徒无礼的要求。进来收拾碎片时,还低声说了句“请您千万别想不开。”他没有向新京索要那块碎片就出去了。
新京抬起右手,看着碎片锋利的边缘,左手伸到颈后,取下了发带,任一头长发倾泻而下。撷取一缕,横过碎片,贴上去,用力滑过,听着嘶嘶的声音响起在耳边,松手,一根根青丝从指缝间飘下。
如果不能放弃这被人用生命守护的头颅,就请让这些曾经珍贵的黑色发丝随你而去。
一缕缕斩断、落下,乌黑的头发散乱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,如沉重的哀悼,如肃穆的挽歌。
放下碎片,新京拢起及颈的头发,开始观察囚室内的情况。三米见方的水泥构造,墙角的床,一把木椅和正中的小桌,桌上有新换的碗,居然还有盏洋灯,绿色的电线从铁栏连到外边。此时的光线是从一扇又高又小的窗中照下的,窗上自然镶着粗钢条;窗子的斜下方,则刺眼地焊着一副铁铐。在墙上看了一圈,没有发现
窃啊听器或监视器。和之前相比,除了活动范围更小之外,倒也相差不大。
虽然明知道没什么希望,新京还是试着向墙边跳了一下,果然距离窗户太远,别说掰开钢条,连碰都碰不到。何况门外的几个警卫还是持枪的,要是弄出太大的动静,就算不开枪,冲进来把自己拖住也太过轻而易举。
……所以剩下的就只有在这里等待了吗。等待着发霉,等待着死亡,等待着奴化教育成功荼毒所有九岁以下的孩子。那个时候如果真的到来,自己会不会也变成另一个海参崴——不对不对不对。自己不是亲眼见证了那些孩子们燃烧在眼中的怒火吗?不是亲眼看到了家人们的抗争吗?不是——
严重底气不足。反清复明的口号喊了那么久,可当今满洲国的一干遗老遗少们,不也有不少是抱着“光复大清”的梦的汉族人吗?十日屠杀后的扬州人,不也留头不留发地梳起了辫子吗?而自己,不也看到了抗日联军的兴衰吗……
可是,不能再想下去了。这样的猜想听起来即使再合理,在它没有变成现实的时候,也绝不能屈服。除了等待,还能做的事情就是无条件的信任。信任亲人团结起来的力量。已经有八个月没有听到大城市沦陷的消息,传说中的合作似乎终于看到了些成果。如果,如果能够联合更多的人,不仅仅是军人,还有普通百姓的话,是不是就能形成与武装力量相反的局势——
他的想法自然是传达不出去的。晚上。新京点起洋灯,盯着绿色的玻璃灯罩上的细小裂纹发呆。外层的铁门沉重地响了一声,两个人的脚步响起,与警卫进行了简短的对话后,另两个人的脚步又走了回去,铁门沉重地关上。是换岗吧。到了这个时候,也差不多该睡了,新京把手伸向洋灯的开关。
“新京大人!您还好吗?”熟悉的焦急声音使新京的手停在半空。向外望去,扑在门口的铁栏上的,竟是那线人!新京急忙走过去:“你怎么会在这——”突然想起与他同来的另一个警卫,立刻警觉地向旁边看去。线人见新京没事,稍微有些放松下来,说道:“这个就是我之前提到的那个同僚,是被迫和程斌一起投降的,已经确认过了,没事。”新京依然有些怀疑地“哦”了声,继续问道:“你原来不是在勤民楼当值吗?怎么调到了这里?”犹豫了下,问出后半句:“没有和他们一起……走吗。”
线人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:“是啊,现在杨将军不在了,他剩下的队伍也只好撤退去苏联了。一来我没机会再跟他们接触,二来……”似乎狠了很心,他接着说道:“我的堂叔是满洲国国务院总理秘书,所以才能弄到这个差使。要是被发现的话,家人就都……”(注1)
新京点了点头,问道:“那你打算一直在这里干下去吗?”“好象只能暂时这样了。只是在皇宫的话还好,要是得去跟自己的同胞手足相残,我绝对不干。所以听说您被关起来,我就央求堂叔给我调了这个职。最好多少能帮上您一点,也能尽量避免那种战斗……”他的目光越来越黯淡。新京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他,倒是另一个警卫低声提醒道:“他们可能还没走远,先禁声,以后机会多得是。”那线人才后退一步,站回了岗位。
每天换岗三次,天黑后一定是那两人来。尽管新京已经起不到多大作用,他们依然为他带来外边的消息,他也仔细听着,无论是好是坏,是国内还是国外。三月末,沦落敌手重伤未愈的南京再次被压上了“国民政府”的首都头衔,大批军队随“行政院长”“国府主席”汪精卫倒向了亲日派。高墙中看不见外边的景物,但吹进的风逐渐转暖,路德维希的“捷报”也不断传来。
“现在有这么些国家沦陷了——唔,谁知道他们在哪啊。有丹麦,挪威,荷兰,比利时……才两个月就沦陷了这么多国家,德国人借了天兵吗……”姓高的线人读着大概是从报纸上剪裁下的小纸条,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。
“没关系,那些国家加起来也没有东北大,只要一有机会反攻,很容易就收复了。”新京回忆着之前看过的世界概况,安慰着失落的警卫。但他自己清楚的知道那些所谓“小国”的力量。即使有时农业难以自给,但从第二次工业革命后,他们的力量早已远远不能用国土面积来衡量。尤其是丁马克,他至今拥有相当于自家面积五十倍的殖民地。说起来,曾经小瞧岛国本田的王耀家人们不也一样吗。那样的国家沦陷了,即使与路德同为日耳曼的后裔,无论对谁都不是什么好消息。
“再就是陪都的消息。三号和四号,本田的海军轰炸机飞到重庆,直接轰炸市中心,烧了两天的大火……商业区是全毁了,外国人的使馆都被波及了……虽然之前也有过,但是没这么——”“嘘!”新京突然听见了脚步声,顾不得痛惜,赶快把手指放在唇上,然后退回椅子上,两个警卫也迅速收起纸条站回原位。
外层的铁门打开,东京带着两个亲信走了进来。警卫立刻立正敬礼,东京点点头说道:“你们两个今晚放假,都出去吧。”“可是大人,今晚的看守任务还……”“行了行了,没见我带来换班的了吗。看见长官就说是我的命令。”察觉到东京的不耐烦,两人只得离开。等到两个背影消失在黑暗的楼梯上,两个亲信才“砰”地关上门。东京转回头来,借着昏暗的灯光,打量着新京。
“剪头发了?嗯,短发也很适合你嘛。”无视掉新京仿佛要喷出火来的眼睛,东京从怀里掏出钥匙,插进生锈的锁孔,在刺耳的摩擦声中转动着。门打开,他悠悠然跨进,瞄着新京不知何时紧握的拳头。“好久不见,有什么话想说吗?”
“滚出去。”他得到了这样的回答。不怒反笑,东京大大咧咧坐到了椅子上:“已经快四个月没见面了,我还以为会有更热烈的欢迎呢。没有想我吗?”
“有。每天早上都要想象把你踩进冰窟窿里的情景,才能让心情好起来。”“哦呀,这可真是不友好。”东京似乎毫不在意地摆摆手。“我这次来是向你辞行的。”“辞行?终于要回到那个一天地震三四次的小岛上去了吗。”
东京的眼睛眯了起来:“头发短了,倒是牙尖嘴利了不少。好吧,看在你也没什么别的消遣方式了,我先不和你计较。但有几点还是要说明的——”他凑过去,右手钳住了新京的咽喉,扳起他的脸,强迫他与自己对视:“其一,我知道你家很少地震,但我的城在十七年前才被震成了一片废墟,说话给我小心着点(注2);其二,”他手上加力,凑在新京的耳边:“让我使用‘回’这个词的,迟早会是这块大陆,而不是什么小岛。”
新京用力掰开他的手,剧烈地咳嗽着。东京站直身体,没事儿人似的站在一旁,用例行公事的口吻说道:“几日后,我将全程陪同满洲国皇帝的访日之行,为两国的友好未来铺路。至于你——”他的口气变回了调侃:“等回来了,我会把访问的成果全数展示给你的。”
六月过去,就算是幽深的牢房中,也听到了溥仪大张旗鼓归来的声音。除了通常的宫廷音乐外,还有很长的一段日风乐曲,似乎在等什么人般奏了很久才停下来。过了几天,东京拎着收音机和一些别的东西闯了进来。
“五年前小皇帝访日是老大亲自跟去的,你没忘记吧。”“他回来的时候你也跟来了。”新京冷冷地回答。“那么,由于上司热情接待,小皇帝可是感激涕零的,把四月二日定为了‘访日宣诏纪念日’,每年庆祝呢。”“是吗。”好象是有这么回事,但那时候自己的心思完全不在上边,过去了也就忘了。这敷衍并没有堵住那张可恶的嘴。
“喂喂,这样不关心国家大事,好歹也有点首都的自觉嘛。虽然超出了《日满议定书》的义务,我特地多拍了几张照片,来让在这里清静的你也多了解些局势呢。”东京拿出了放在袖中的一叠照片,铺开在小木桌上。
照片的主角是溥仪,只见他或行走在长长的地毯上,或乘坐在敞篷的老爷车里,或边试图摘下忘记退去的手套边与本田的上司握手,或在大片欢迎队中掩饰自己出离的喜悦,或在为一个日本军官与自己并肩而行掩饰不满。最后一张是在这个皇宫拍的,溥仪正毕恭毕敬地从一辆装饰得有些过分的车中捧出些东西,但看不真切。
“看到那三件神器了吧。”东京一直注意着新京的目光,又把一张神像的图摊在他面前。“天照大神是我国的太阳女神,小皇帝这次带回了她的象征——勇之草剃剑,仁之八板琼玉曲,智之八呎铜镜。”“他把这些带来干什么。”话一出口就后悔了,因为东京脸上露出“等你这话好久了”的表情,掏出了怀表。
“时间差不多了。这个问题,就由它来回答吧。”东京拨开了收音机的开关。正在播放的是满洲映画协会女明星李香兰的新片宣传,广告后,新闻开始了。
“日前,康德陛下的访日之行已顺利完成。本次访问硕果颇丰,尤其是将‘天照大神’的神器接回了新京。今日,康德陛下颁布《建国神庙御创建诏书》,立天照大神教为满洲帝国之国教,全体军民务必信奉大神,方能沐其恩泽。日后,将于全国各地修建神社、神庙,以供国民参拜……”
新京“啪”地关掉了收音机。“那个败类……在忘记了自己的国家后,连自己的祖宗也忘记了吗!”“嗯?我居然听见尊贵的首都大人在对尊贵的皇帝陛下口吐大不敬之言呢,是耳朵出问题了吗?”东京愉快地倾斜身体,把左手罩在耳后,“不过这里既然没别人,我也不妨告诉你——事先通知小皇帝这件事的时候,他的脸色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呢。”
“你不用太得意,身为这样的实体,你我都清楚,天照大神什么的根本不存在!”新京恨恨地说。
“可是民众不知道。多亏了那位勇士,老大才多少发觉,光用文化控制是不够的,连思想也要统一,才能成为驯服的奴仆呐。”
新京从嗓子中发出了低吼,猛然起身,一拳向东京挥去。东京向旁堪堪避过,新京的下一拳又跟了上来。东京伸掌握住他的拳头,另一手掀起木桌格住了新京飞来的一脚,趁新京推开桌子时向后跃出门外,反手锁上了门,悠闲地看着摇晃着铁栏杆的新京。
“收音机要是没摔坏就留给你吧,这回也是辛苦小皇帝了,差不多该给他在南边的新城区重修个皇宫了。虽然还不知道,最后是谁来住呢……”他笑着,步出了囚室。
听着东京得意的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,新京努力平复自己想冲出去狠狠揍他一顿的冲动。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落在地上的一堆东西上去,他拾起收音机,拨动开关——新闻已经结束,难听的“国歌”传了出来。还好,还能用。虽然都是些浮夸的没用报道,留着好歹还能消磨时间——
啪嚓。
就在这么想的时候,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感猛然占据了新京的头脑,他站立不稳,急忙扶住墙;收音机则再次摔在地上,滚了两下,发出一阵杂乱的电子音,然后沉默了。新京扶着椅背摇晃着挨坐下来,狠狠揉着太阳穴;好一会儿,眩晕才平息下来,变成了萦绕在头脑中的钝痛,但他现在至少可以思考了。此前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,那这症状一定是城里或者家乡出了什么事。先袭来的是眩晕,应该不是流血事件,但依然让人很担心。
当晚,他向两个警卫询问了有关情况,他们却也不清楚。第二天晚上,两人才把打听出的消息带给了新京。
“据说农安那边出现了鼠疫病人。”警卫说。“鼠疫?这快地上可从来没兴过这种病。”新京记得上次鼠疫在王耀家传播是在五六百年前,那时自己还没诞生。“谁知道呢,兴许是外国人带来的。听说只是一两个,已经有医疗队过去控制局势,也免费给本城东郊的居民打了疫苗,应该很快就没事了吧。”“免费吗……大概也不是什么好心,只是怕他们把病带进城罢了。”新京用指节扣击着头顶,希望真的很快就能平息下来。(注3)
岂料他的头痛非但没有减轻,反而越来越严重了。一个月后,警卫不无担忧地告诉新京,疫情已经扩散到整个农安,而东郊的贫民区的疫情也突然爆发。为了防止城区受影响,居民们被强行迁移到2公里以外的宋家洼子,贫民区则被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。
“医疗队的疫苗根本没用,所以现在也没多少人敢过去。而且好多青壮的汉子也病倒了,农安要是倒下了,今年的粮食该怎么办呐。我家还有远亲在那里呢……”程斌原来的手下唉声叹气。新京的体温也居高不下,只能在自己的范围内进行养护,治标不治本地揉按穴位缓解疼痛,贴在冰凉的墙上降低体温。
与此同时,遥远的西边,路德维希的部队轻松越过了马奇诺防线,闯入了弗朗西斯家的大厅,把亚瑟与弗朗西斯的部队围困在东北部的小城。亚瑟·柯克兰出动了海军几千艘船,却不再是为了重建日不落帝国的荣光,而是冲进密集的炮火,抢救出三十三万人的军队,送到了英吉利海峡对岸的岛屿。不到一个月后,弗朗西斯来到了二十二年前曾经到过的那节车厢,颠倒了那时他与路德的位置。曾经鲜艳的军装上,浸透了泥土、汗水、鲜血与眼泪。
老对手的投降并未使亚瑟恐惧。相反,在费利西安诺也加入混战的时候,他握紧了高射炮的操纵杆,以大不列颠之名,呼唤着全体军民同仇敌忾,粉碎了基尔伯特的空中急行军。然而,形势依然严峻。新京这边,疫情持续了好几个月。唯一能稍微让他欣慰些的,就是南边大地上传来的消息。
“呵,鬼子已经占领的地方,突然就冒出好多武装兵力来!整个华北到处都是,把他们给打了个措手不及!”警卫眉飞色舞,像说评书般讲解着,他的喜悦把昏暗的囚室都照亮了。“就是杨将军在的那个组织领导的,从他们背后大把大把地拔掉据点。这招叫什么?釜底抽薪!”那身惨淡的警服在他快要手舞足蹈的身上,显得很是古怪。
“那本田对此是什么反应?”新京也兴奋得忽略了持续已久的头痛。在近两年的僵持后,战局的新变化让他精神一振,何况还是之前并未重视过的力量。
“还能是什么反应,生气呗!这几天他回来补充兵力,脸色阴得跟鬼似的,大伙儿都避着他走。要是谁敢在他面前提一句‘八路’,不出两天,肯定有个理由贬他的职!”
八路军——新京记住了这个名字。同样的领导下,还有另一支军队活跃在江苏以南,名为新四军。
九月,合作已久的本田菊、路德维希和费利西安诺正式结成同盟,在亚细亚、欧罗巴与阿非利加阴沉的天空蒙上一层更厚的乌云。在王耀家吃了亏的本田着手扩大“大东亚”的圈子,从广西进驻了弗朗西斯的殖民地。新建立的傀儡弗朗西斯当局无力抵抗,只得认同了他的二次侵略。但别的人就未必坐得住了。
“美国佬刚刚发布通告,说不再给鬼子提供钢铁和石油了。那么一个资源匮乏的小岛,我看他们还能撑多久!”高姓的青年挥舞着拳头。他那兴奋的样子,让新京有些不忍心提醒他,其实本田的很大一部分钢铁和煤都不是从阿尔家购买的,而是从自己家挖出去的。不过石油倒是个问题,据说整个王耀家都没有石油,想必本田的头也和自己差不多疼了吧。(注4)
秋天一过,冬天很快又来了。大雪冻死了地里的害虫,鼠疫也渐渐平息下来,虽然为什么会爆发依然是个谜。11月末,阿尔弗雷德的上司宣布给王耀一亿美元贷款,用来购置军用物资。十二月上旬,困守本土的亚瑟已经把大半个剩下的伦敦迁到防空洞中,腾出了五万兵力前往非洲,抗击十倍于自己兵力的费利西安诺。
然而,在这个应该联合起来的时候,好不容易能一起战斗的军人们又出现了冲突。原本为了避免冲突而进行的战略转移,中途却在安徽南部遭遇了伏击,新四军损失惨重,从此一蹶不振。战斗在前线的战士,又减少了近一万人。
注1:这里的“堂叔”指的是伪国务总理张景惠的秘书高丕琨,06年才去世……没找到他的具体家庭关系,但是有个堂兄,所以就捏造了一下= =
注2:关东大地震及之后的大火把东京最繁华的地段毁得差不多了,应该说长春所谓的超过东京也有灾后重建的因素在里边= =
注3:这个不知道之后还有没有机会写所以现在先说一下,那个所谓的疫苗其实正是100细菌部队生产的含有鼠疫菌的液体,之后贫民区爆发鼠疫也是因为这个。
注4:忘了在哪看到的说法,说是大庆油田发现之前人们都以为耀是个无油国……但是如果早发现的话肯定也被本田抢的差不多了,应该算是好事吧= = |